只是山野笨拙 我也笨拙

【源轩】 溺海(上)

铁树开花钢琴师张×天真烂漫小画家宋

私设勿上升


“我们,亲爱的,只不过是

   世界边缘上的灵魂两颗。”



01

古旧灯散发出暖黄色的光,笼罩在木质的地板上。

人影绰绰,交错觥筹,酒杯与瓷器不时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当一响,空气中弥散着华贵女人们身上各色的香水味,却是以古老的气息作为底色。

这一切都被熏于的古旧钢琴奏出和声和交响乐下,仿佛是繁忙都市遇见了中世纪的酒庄,不相称却又好像应该这样。


那是宋亚轩第一次遇见他 。


他坐在钢琴前,那琴声便是随着那双骨节分明修长的手的跳动倾泻而出。琴声很特别,既符合这个舞会舒缓的情景,又时常蹦出几个欢快的音符 好像怎么听都不会厌倦。

这是宋亚轩在陆地上从来没有过的感受。他带着好奇打量着和自己隔了一个舞池的男人。



男人穿着演奏的燕尾服,黑色衬着他的身形更为修挺,皮鞋不时抬起来打着节拍。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变得柔和,一副明显是东方男人的脸庞,线条硬朗而周正,深邃的眼窝和嘴角上扬的弧度也增添了几分混血感。

宋亚轩看着他鼻梁上的金丝镜框微微出神,等到那个男人停下了双手,耳边音乐声消失了才回过神来。

这是他在这艘船上看到的第一个华人 ,事实上也是唯一一个,宋亚轩觉得很奇怪,那个男人身上好像有一股魔力,吸引住他的视线,难以移开。

以至于,他很想认识他。



船上的欧洲人尽兴后从门厅回到舱室里准备就寝,度过海上漫长孤寂的黑夜。

等到宋亚轩再去寻找男人的身影已经无处可循了。但他不急,他走到吧台前要了一杯白兰地,和调酒师闲聊了起来,得知那个男人一直是一个钢琴师,从来不弹奏陆地上流传的曲子,但他的琴声总能让人耳目一新,给人们带来不同的感受。

至于他的身世除了船长和他自己没人知道——他从不对别人说起这些,

“And...he had never got off this ship as I know.”

宋亚轩听到最后一句,勾了勾唇角。一个从来不下船的钢琴师......是什么样的呢……?


黑夜像是一只看不见的手笼罩着世界。

夜晚的海面像极了黑丝绸,静谧、流动、 变换莫测。风总是咸腥的,让久住在陆地上的人儿不习惯。

北纬50度的大西洋上的风很冷,这艘往返与欧美间航龄已有二十年的客轮又次踏上了从伦敦到纽约的海路。


甲板上的空气更为潮湿,看不见月亮,宋亚轩隐约看到了点点星火从空中飘落,终于滴落在木板上,消失殆尽。

瞳孔适应了黑暗,他看清了,是他,黑发在风中鼓动,细长好看的手正夹着烟送往两片薄唇之间,吐出的烟雾随即消散。厚长的大衣从下不时掀起,和风夹着丝隐隐的烟草味。


每一个动作讲尽了蛊惑。


宋亚轩倚在扶手上,偏头盯着张真源。

“能给我根烟吗?”

张真源吐出最后一缕烟,踩灭了火,看向旁边这个满脸傻笑的少年。

明明只是黑漆的夜和沉默的海,少年眼底的莹莹却让人动容,又或是离上一次听到家乡的语言已太久太久,再一次听到内心突然惶乱起来。

好像内心某个不知什么时候破碎的缺口兀地被堵上了 ,难以言语。

似乎很久都没有遇到这般特别的人了。

张真源本能地不想让烟与眼前的少年联系起来,似乎烟成了污浊、混沌的赃物。


“小孩子不能抽烟。”

“谁是小孩子,我都21了。我只是为了和你搭上话,可以的话,顺便尝尝烟的滋味。抽烟的人好像都很有故事。”

“烟没什么好抽的。这么说,你对我的故事很好奇?”

“嗯,对你。”

“呵……”,张真源低头嗤笑了一声,“我的故事无聊冗长,你不会感兴趣的。”

“你不说又怎么知道我不会感兴趣。”

张真源看着宋亚轩漂亮的眼睛,“小孩子不都喜欢听有趣的故事吗?”

“我说了我不是小孩子!”宋亚轩有些恼,第一次发现长得显小不是什么好事,比如现在。

张真源看着眼前这个人儿微微羞怒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玩,

“你的眼睛很漂亮 ,不过我要回去了。”

说罢,转身准备走了。

宋亚轩听到这句又笑了起来,明晃晃的,急忙说道:“我叫宋亚轩!我们能交个朋友吗?船上太无聊了, 我想找你玩,可以吗?”




朋友吗......



张真源离去的背影顿了一下,

“好。我叫张真源。我白天待在仓库里,你可以来找我。”


02

朋友一词,对他来说恍如隔世。 


张真源十几年来从来没再交过朋友。

他十岁被船长买来这艘船上,语言不通使他变得沉默寡言,唯一可说话的人只有懂一点汉语的船长。他逐渐听懂了英语,却很少和人沟通。成日坐在仓库里陈列的钢琴前自己弹。刚上船第一年里有个老钢琴师看到他对钢琴如此痴迷就教他弹奏。

张真源的天赋异常的好,老钢琴家想带他走,却被张真源拒绝了。

他实在是很累了,不想再让自己的生活变动了。

于是,张真源一待就是十七年,成为了这艘船上的钢琴师。

他厌恶那些趋炎附势虚伪的欧洲贵族和搽着刺鼻香气胭脂俗不可耐的女人们。

白天待在仓库练习钢琴晚餐过后就享受弹奏给他带来的快乐。在张真源心里,他不为那些上流社会的人弹,他演奏的听众只有他自己。


他也曾有过几个朋友,但在这条船上,他就像是个永恒不变的参考物,而人人都是过客。后来他明白:不必这样,也不要看重情。因为对他来说,情字太过虚浮,他没办法握住。

如此这般,他变成了个薄情之人。


可此时,张真源凝固的血液又好像即将融化,贯穿他每一个感官,每一个毛孔,每一梢神经,牵动着他麻木又敏感的心脏。他感到危险又庆幸。

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宋亚轩那双明亮清澈的眼和仿佛能融化整个寒冬的笑容。


他知道他这次无可救药。


他在黑夜里斩断了荆棘,露出了微笑。

他的渴望战胜了理智,他的黎明已经到来。


他透过厚厚的玻璃窗,看向他看过无数次的大海,

喃喃到:“宋亚轩吗……”

“很好听的名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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